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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煙嬌嬌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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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煙嬌嬌啼

很多年後, 席煙和薄望京又聊起周岳。

席煙說:“我發現一個道理,有些人躲也躲不過,和心軟心硬沒關系, 一栽就是一輩子。”

薄望京擡頭看了她一眼, 勾勾唇:“不好嗎?”

席煙在外面轉的這些天,她時常想起薄望京。他的姓名就像刻在她記憶神經上。

有時候社媒會給她推送薄望京的新聞,眾人看到他的最高處, 讚不絕口,而她看過他的最低處,百廢待興, 那樣的感覺很微妙。

短視頻的新聞播報起臺風預警,說五月十五日一號臺風將登錄菲律賓,並對我國南海中東部地區造成影響。

席煙看看外面的天氣,陰沈沈的,是不太好。

她切回微信,看到朋友圈裏周岳發了一條:百轉千回, 人生如寄。

自從上次之後,她和周岳關系反而融洽了一些, 不像以前公事公辦, 更像朋友。

她評論:“這麽感慨。”

周岳在聊天框回她, “我父親前天過世了,總覺得人生很短。”

席煙楞了楞,覺得剛才的話不太恰當, 將留言刪了。

她明白過來為什麽周岳和周滿會在市二醫。

席煙不知道該安慰什麽, 這種事情任何安慰都不起作用, 就說:“你要是有什麽想聊的,可以和我聊聊。”

“謝謝煙姐。”周岳發了一個笑臉的表情包, 又發過來幾句話,“我父親生病做治療很痛苦,走了反而是解脫,這樣對他挺好的。”

“只不過,本來想讓他們到北港來住一陣。房子一直在裝修,他到最後也沒住上。”

周岳想到哪兒說到哪兒,“他小時候對我媽很不好,經常打人,我哥就護著我,主動上去挨揍。我哥犯了事兒,我媽身體越來越差,他反而改好了,開始學做飯做家務。”

“一轉眼,我哥也老了。這一輩子,我爸也說不上做了什麽大事,人生很短。”

席煙看到他發的幾張舊照和他們今年過年拍的全家福,對歲月如梭四個字有了實感。

周岳又說:“父親走了以後,我哥一直在責怪自己,說,當時要沒薄總出手幫忙,給叔叔造成嚴重的後果的話,他怕是一輩子沒臉見人。自己爹是爹,別人爹也是寶貝。”

席煙笑了下,“你哥倒是重情義。”

周岳回:“他全身上下也就這個優點了。”

他頓了頓,“這話有點逾距,但我還是想說。”

“到薄總那jsg個位置,任何人在他手下做事,都會猜他的心思。我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就進了集團,事業上想破頭也不知道怎麽往前走,所以才在他私生活上多用勁兒。”

“雖然說紀念日,您的生日,都是我安排的,但我也是看眼色行事,要是他不高興,我萬萬不敢碰。薄總在外面應酬,有些人會送客戶花啊項鏈之類維系關系,他從來不允許。對他來說,任何給別人產生誤會的機會都不能存在。”

“這才顯得您的珍貴。”

席煙在他後面的幾句話上停留了片刻,好比走入布滿霧氣的早晨,一點點微光透進來,潮濕而溫和。

-

習慣了八九點的生物鐘,突然六點多起還真不適應。

席煙打開門看了眼,沒有花,也沒有禮物,人應該沒來。

她糾結要不要化個妝。

薄望京性子雖然冷,但敏銳,之前她為了官司去求他,怕氣色不好,敗了他的興致談不攏,故意抹了口紅,結果他看出來了。

她照了照鏡子,將頭發分成兩股,編成麻花放在身後,分別在發尾綁上蝴蝶結。

衣服換上森系的長裙短袖。

試了幾頂貝雷帽,都沒有她想要的效果。

她將帽子一扔,看到鏡子裏印出自己有些煩躁的臉,不過是見個面而已,何必這麽隆重,但好久沒打扮了,她就不能是心情好,穿給自己看麽?

席煙想通之後又樂顛顛試起了帽子。

到六點半,覺得準備得差不多了,坐在自己房間門口往上幾階的臺階上,開始守株待兔。

她在老板那邊打探過,一般他們七點起床,七點半開始工作,如果薄望京是七點半之後給她送東西,他們會有印象。

但老板娘顯然沒見過薄望京,不然他送藥的時候就會認出來。

等的時候席煙有些無聊,無聊之餘又有些忐忑,給舒暢發了幾條消息,說:“我好像在做一件蠢事。”“啊啊啊做了就套牢了。”“我有點緊張。”

她發出去沒多久,聽到樓梯不疾不徐的腳步聲,慌亂達到了頂峰,突然不敢面對人,站起來正要回去,但是房卡不知怎麽反應不大靈敏。

它好像一直不大靈敏。

只不過此時此刻不靈敏得不太時候。

她眼皮一擡,和薄望京清冷寡淡的眸子對上,他穿著黑色的襯衫,白皙的手握著一束茉莉,裝飾花束的絲帶掛在他手腕上,一柔一冷,不太搭。

薄望京長腿釘在最後一級臺階上,遲遲不往上走,雙目框著人,就看著,表情也沒什麽變化。

席煙覺著他這反應太冷淡,不是自己想要的,生了點氣,得虧自己還起這麽早,恰好房卡這時候刷開了。

她開了條縫,夠自己進去,正要把門關上,男人擡腳頂住了門板。

她在使勁將人往外推,薄望京平靜地放下手裏的東西,將門拉開,行雲流水地抓住她的手,將她按在門框邊,親了上去。

他睜著眼睛,一邊親,一邊看她的反應,席煙被嚇到,起初死活不讓碰,後來實在有點想他,閉上眼睛跟著他動。

薄望京一只手托住她的後腦勺,四指伸進她精心綁好的頭發裏,順著麻花往下摸,舌頭從她那邊收回來,貼著她的唇笑,“你弄成這樣,我感覺在犯罪。”

席煙不懂。

薄望京淡笑不語,拇指摸了摸她耳垂下面的皮膚,怎麽也不膩似的貼著,“我剛才還以為是夢。”

席煙垂下眼睫,不敢看他,實在是,邀請意味太濃,怕自己太廉價。

薄望京親了親她的額頭,嗓音低磁,“你再不理我,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忍住。”

席煙被他陰影遮著,空間狹小,冷檀香悠悠轉轉,十分暧昧。

她低聲問:“忍住什麽?”

薄望京長指在她面龐上打轉,指腹似有若無地觸碰,品鑒失而覆得的寶貝。

席煙皮膚激起一陣漣漪,握住他袖子。

薄望京長指掛在空中,“我說出來你可能不高興,但我覺得你明白我什麽意思。”

席煙眼睫顫了顫,還是不敢擡頭。

薄望京壓低嗓,往前湊了湊,看著她眉眼盡量不嚇著她,柔聲說:“我想讓你開心,煙煙。”

“呆在你身邊好像是我的本能。”旁人看起來涼絲絲的黑眸浮著笑,瞳孔包裹她的影子,冷意就不剩了。

薄望京低低地嘆了一口氣,將人抱進懷裏,“我很想你。”

席煙埋進他的胸膛裏,感受他強有力的心跳,糾結了一陣,環抱回去,悶聲說:“薄望京,以後你要對我好點兒。”

席煙身上很香,可能是換了他不熟悉的沐浴露,又沒有噴香水,味道有些陌生。

薄望京下巴抵在她肩上,多聞了一陣,她骨架本就細,顯得肉很軟,一抱就有些上癮,手掌順著脊背往下移,席煙跟著顫了顫,他就發笑。

席煙有些不滿,擡起脖子瞪他。

薄望京見逗過了,手停了下來,靜下來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他嗓音沈,發這種單音節整個胸腔都好像在震,震得席煙心尖發麻,腦子不太清醒,擡起頭看他,蹬鼻子上臉道:“好到騎在你頭上撒野那種,可以麽?”

薄望京垂視她,緩緩吐字,“騎我哪兒都可以。”

席煙立馬聽懂了,臉有些熱,“你偽裝得可真好,以前我還真以為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,對那方面事情不感興趣。”

薄望京碰了碰她的臉,想了一陣,淡淡道:“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。”

“這種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。”

席煙臉更熱了,她確實做過一些“努力”。

薄望京頓了幾秒,盯著她繼續說:“我自詡自制力還可以,若單是太太名義,還不太夠得上我起心動念的門檻。”

席煙咕噥道:“男人不都那樣嗎?”

薄望京長睫慢悠悠眨了眨,“哪樣?”

席煙聽得多了,“關了燈不都一樣,是誰都可以。”

薄望京摸上她耳垂,“別說得自己對男人很老道的樣子,在我面前會吃虧,嗯?”

席煙擡了擡眼,看到他眸子裏的星火,再碰撞一下,怕是能燎原。

薄望京神色很淡,繼續說:“你說的那是屈服於習性的動物,在我認知裏,那種時候都不能稱作是人。”

席煙思忖片刻,神色認真,試探說:“我覺得你說得不對,或許是責任呢?”

薄望京輕聲笑了下,眼尾帶勾,“擱這等著我呢?”

席煙摸了摸鼻子,不吭聲。

薄望京把她的手拿下來,安安分分套在掌心,“煙煙,我很明白婚姻是什麽。只是責任心不足以驅使我和一個女人上床。”

他緩緩彎腰,伏在她耳畔說:“換句話說,在我準備選擇你做我太太的那刻——”

“我已經產生了睡你的沖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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